夏令营教会我们的:说再见,然后离开,多谢了
这是少年商学院微信(ID:youthMBA)分享的第124篇文章,由KarenMushroom翻译,作者Jessica Lahey是一位老师,纽约时报等媒体的特约撰稿人。我们已经与她联络授权。
三年前,我十一岁的儿子Ben(中文译为“本”)制定了一套明确的父母行为法典,供我们在他参加夏令营期间遵循。我们可以在家向他道别,但只要我们去了营地,那么,严格禁止对他表现出关心、帮他整理床铺、替他收拾东西或者提前跟他的伙伴们混脸熟。我们可以在登记处附近晃晃、可以看他们检查他身上有没有虱子、可以帮他把行李搬进房子去,还可以跟他的指导老师握握手,而我们的监护权也就仅止于此了。他希望我们说再见,然后离开,多谢了。
我丈夫为本的要求吃了一惊,不过我没有。我完全理解他对独立的渴望。我小时候也去露营,当时我虽然十分崇拜自己的父母,却也同样期待在离家那段灿烂的夏日时光里寻获独立自主。当时我自然也想念父母,但没有他们陪伴的时候,我通过了游泳测试、学会了潜水、第一次步行了 5 公里、在黑漆漆的森林里独自度过了三个晚上,也体验了我的初吻。
本渴望看见我从他身边离开,这标志着强大——我们之间的纽带增强了,他的自我意识也增强了。据心理学家迈克尔·汤普森说,童年需要一个终点,而培养孩子独立、培养孩子有足够的自我保护能力,让他们离开家长安全的怀抱,自主追求高一级的冒险和挑战,则是家长的职责。
在《思乡与快乐:离开父母的时日如何帮助儿童成长》一书中,汤普森写道:
归根到底,有些事情我们无法替孩子去做,无论我们多么想帮他们。为了圆满地完成任务,为了健全地成长,孩子们必须靠自己去做,并且通常要离开父母身边,有时候是离开一夜,有时候则是几天、几星期甚至几个月。
紧接着他列举了八项家长再怎么心急如焚都不能帮孩子做的事情:
- 我们无法让孩子开心起来;
- 我们无法给予孩子高度的自尊心;
- 我们无法替孩子建立友谊,也无法对他们的交际进行微观管理;
- 我们无法成功地兼任孩子的代理人、经理人和教练员;
- 我们无法为了促进孩子的成长而依照他们的意愿创造出“第二家庭”。
- 我们做父母的无法与孩子对网络、数码产品以及社交媒体领域的痴迷匹敌,也无法对这份痴迷加以限制,这点越来越明显了。
- 我们无法保证孩子绝对安全,但我们可以竭尽全力让他们自己注意。
- 我们无法替孩子完成独立。
汤普森的发展里程碑列表——每一个孩子成长路上都会有的决定性的、必不可少的里程碑——列出了我们的孩子必须独自走过的道路。家长们相信自己可以用有机纤维和无过敏的麻绳和着满腔爱意搭起桥梁、横跨那些让人难受的沟壑,这完全是自欺欺人。抛开我们做家长的一切的担心,这些沟壑并不幽深,也不是什么潜伏着恶龙和斯蒂芬金笔下那种怪物的地方;这只是一块充满冒险和刺激的奇域,注定带给你难以言说的成就。倘若我们允许孩子凭一己之力向那些未知的领域进发,他们一定会到达那里并且返回,等他们回到我们身边、准备给我们讲述冒险故事的时候,他们就成为了更加完满、更具才干的人。
所以,在我送儿子去参加露营的时候,我们不必再复习他定下的守则。他知道,我会记住并且尊重他的意愿。我们停了车,他们检查他身上有没有虱子,我见了他的指导老师。别的家长们走向营地去为孩子铺床,指点孩子把手电和额外的防晒霜放在哪里;而我挥挥手道了声再见,安静地离开。
走回车子的路上,我的小儿子把手放在我手心里。这种动作他现在几乎已经不做了。
“我明年也想去露营。”他说。
“真的?”我脑海中浮现出他在这些人高马大的少年中间跑来跑去的画面。
“真的呀,”他点点头,“我觉得明年我就够大了。”
这样说着,他放开了我的手,跑去路边捡他看中的一堆松针叶。我看着他试图将两大把松针塞进口袋,就意识到,等到明年,他也差不多跟他哥哥第一次去露营的时候一样大了。所以呢,要是我做得好,明年他没准儿就够大了,足以让他想要我说再见,然后离去,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