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少商，志在四方：创业十年我做错的五件事和做对的五件事 | 少年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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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少商，志在四方：创业十年我做错的五件事和做对的五件事

少年商学院 阅读 10-14 43 十年少商，志在四方：创业十年我做错的五件事和做对的五件事已关闭评论
文 | 张华
少年商学院创始人兼CEO
亲爱的关注少年商学院的校友家庭或朋友：
你好！我在万米高空敲击开始键盘，是写给你的一封信，也是少年商学院创办十周年（2023年11月1日）我的一个总结复盘。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创业又有多少个十年。创业这十年我做错了五件事，也做对了五件事，希望自己的经历和感悟能带给你一些启发或共鸣。
做错的第1件事：
理想化
从做新闻转型做教育，从任职南方周末到创办少年商学院。我对形势的判断太过乐观和理想化，是我犯的第一个错误。
少年商学院应该是国内最早做在线素质教育的企业，2013年底当学科和英语在线教育初兴的时候，我即借鉴斯坦福在线高中（OHS）和密涅瓦学院（Minerva）的模式，想做一所给中国孩子的未来学校，第一门课就是引进的斯坦福大学的设计思维课。做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们很快得到了一些高知家长们的好评和喜爱。
之后的两三年里，除了更多的拥趸之外，好几个省市的教育局、教科院、少年宫的领导来少商考察和交流，我们甚至还承担了教育部的一个课题，原因是众所周知的中国教育改革步伐似乎正快马加鞭——中高考改革、综合实践课成为小学必修课等。
我们备受鼓舞，于是改原先的“低龄留学背景提升平台”定位为“中小学生能力提升与成长档案平台”。我甚至天真地认为，就像中国银联做不出支付宝和微信支付，同样，各教育主管部门或体制内教育主体，也做不好学生的能力评估和成长档案平台，我们这种民营教育企业机会大大的。现在想想，真是幼稚。我们应当有教育理想，但正确的姿势应当是——理想而不理想化。
多年之后，尽管教育改革几乎销声匿迹，但我的心境从遗憾到释然。这个错误不仅在于试图做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更在于对形势的盲目乐观和不切实际的期许。
做错的第2件事：
做独立APP
一家小公司，技术团队最多的时候25个人。我曾有好多理由觉得这是正常的——譬如我们做的在线素质教育因为是“线上直播课程+线下自主实践”，所以流程长，服务重，技术复杂度也高；譬如你既然要做中小学生的成长档案平台，那么用户管理系统一定得自己搭建等等。
我们早期作为小白鼠，试了各个直播技术平台后觉得不顺畅，于是还曾花钱找第三方定制直播教学的解决方案。同时自主开发APP。现在回头看，客观来看，我显然是高估了技术的重要性，同时大大低估了自主开发的难度。
创业型教育企业，能用第三方服务，就不要独立开发技术平台或APP。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要去扬长而不是补短。
做错的第3件事：
融资
现在想想当年融资时期的自己，也好可爱——还没有怎么路演的时候，好未来投资部和新东方投资部都曾抛过橄榄枝给我们，但他们希望我做他们指定的方向（分别是国际教育的“家长帮”和高端研学），我说对不起，我要做的是一所让世界成为孩子课堂，线上线下结合通过项目制的方式引导孩子探索世界、解决社会问题，从而提升综合能力并为升学积累成长档案的公司。
然后吴晓波老师对我抛出了橄榄枝，甚至为表诚意先直接打给我们100万，但后来因为我太在意估值（天使投资太在意估值也是醉了）我也拒绝了并悉数退款。
后来我们按照自己“舒服”的方式拿到了300万的天使投资。但之后A轮的时候，就太艰难了。最多的时候一天8场路演，口干舌燥，嗓子冒火，但又乐此不疲。一来觉得融资是一种时髦要追，二来觉得如果没融资就是落伍就没有未来。
虽然经过了非常多的波折最后我们获得了近3000万的融资。但如果让我再做一次选择的话，我一定选择不融资。资本是双刃剑，给了你空间，但也给了你枷锁。
幸运的是这些年投资人没有过多干涉我们，以及当年我们没有把钱烧完（我们这种类型的教育项目，本来烧钱也是很难获得精准客户的），加上现金流一直以来还算稳健，所以没有“过把瘾就死”。
但是未来关于回购事宜，依然面临挑战和变数。但我相信没有人喜欢双输，一定会有“第3选择”。
做错的第4件事：
认为家庭和事业可以平衡
我见过太多的人为人父母后选择教育创业，我也见过太多的教育创业者口口声声为了孩子做些事情，最后唯独没时间陪自己的孩子。
所以我在创业前和爱人约法三章，每周一至五至今有一晚回家吃晚饭，周六周日至少有一天完全不工作而陪家人。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求得家庭事业平衡。但我发现我错了。我太太多次告诫我“让你回家吃饭指的是和家人一起吃饭的，不是让你十点后回家吃剩饭的！”我周末陪伴家人做的还不错，但也不够。
而在这十年当中，有太多次新项目上线或重要营销节点，通宵达旦没日没夜的时候了。更有两次至暗时刻时，我不后悔创业但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创业，我简直就干不下去了，深更半夜不但不回家吃剩饭，而是一个人出去喝解解闷，第二天又要早起装得能量满满的样子。
其实家庭和事业本来就不能平衡。当你说“平衡”的时候，你其实心里正把两个事物放到天平两端去秤，这时候你已经输了。
但我又是多么地幸运。一是我有一个非常大气的太太，真的好感谢她。十年前我创业是因为我们有了第二个孩子。十年间我们还有了第三个孩子。但是她一直好支持我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勇往直前，她承受了太多；
二是我发现家庭事业虽然不能平衡，但可以相互赋能——当你陪家人的时候，哪怕时间有限，也可以像创业一样全情陪伴，积极投入；当你因为创业太忙而暂时疏于陪伴家人的时候，那就把和家人的信任和亲密关系，借鉴到企业当中来，创建良性企业文化并相信你的团队可以做的更好。
做错的第5件事：
信奉人治而非制度
我年轻时候在南方周末做记者采访和调研了近百名中国企业家，还出版了三本书。那个时候给我印象最深的有几位企业家，企业治理采取的都是军事化管理的方式。其中一位上市公司老板还是海归，做的是奢侈多行业，但员工每个月都要闭卷考试，在行为制度和绩效考核上也非常严苛。我当时觉得不可思议，并暗暗对自己说，如果有一天我做了老板，一定要民主化管理。
现在回头想一想，就像一些人把快乐教育误解为对孩子放任不管一样，我把民主化管理误解为靠人性的感召和自驱，靠氛围的打造和榜样力量。这是大错特错。
我在十年当中的八年都是相信人治的力量，但人治在你创业顺风顺水的时候能提升每个人的自我效能，但一旦到了逆境，你希望所有人和你一样同舟共济或背水一战就很难了，加上非常现实地你要开源节流，这个时候你会困惑为什么自己不经意间几乎成为“众矢之的”。
非常多的所谓成功企业家宣扬人治的力量，其实是他们靠制度管理得非常妥当，自己能够安心做甩手掌柜后的一种欣慰罢了。我在企业管理上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我们的文化基因里有一些东西确实影响我们太深太深了。
做对的第1件事：
做关于人成长的教育
小时候我在农村长大，一个十足的小镇做题家和学习机器。但幸运的是从小就想去看更大的世界。
我父亲当年作为农村的民办教师书架里的《三个火枪手》《罗马尼亚神话故事选》激发了我的好奇心，上大学前夕我读《李普曼传》《默多克传》以及看到刚上线的节目《杨澜访谈录》于是有了目标——要做中国最好的人物记者。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最后如愿以偿，最终进入南方周末采访非常多的人也去了很多的地方。
后来创业十年也是一直有目标感，每一天都觉得丰盈哪怕至暗时刻，其实我知道这也是人生的财富，除了价值观之外终究没有绝对做对或做错的事，你的每一步都算数。
但现在我们看看我们的下一代，物质条件比我们好得多得多，但是似乎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被内卷的洪流裹挟着一路狂奔，却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甚至有调研数据显示，现在的中学生和大学生，患有抑郁症或有抑郁倾向者接近25%，真是触目惊心的数字。
说这些是因为过去的这3650天，我每一天想的和做的都是如何做真正帮助人，做关于人的成长的教育。少年商学院的底层逻辑是全人教育与通识教育。我们希望让孩子在知识、能力、品格三方面都齐头并进。我们希望孩子从小接受通识教育知道自己的兴趣并找到自己的人生志趣。
我一直觉得，以终为始来看，我们的孩子最缺的其实不是好老师、好学校、好工作，而是思辨能力和找到自己的热爱以及独立自信，前者可能是后者的充分条件，但一定不是必要条件。
少商有非常多的项目针对新中产和高知家庭甚至高收入家庭，但我最欣慰和珍惜的是少年知识星球这一项目，因为它让几乎任何普通家庭的孩子都有了接受通识教育的机会。从这个角度而言，我们似乎又有些理想化。但我觉得这是一个人的使命所在，我在商业模式上找到自洽就好。
但如果创业不能让人有真正成就感，不做真正的教育，而是去追这个风口那个风口，天天以“赛道”的思维去鸡自己，那是真正的无聊和无趣。
做对的第2件事：
国际化视野
我记得5年前的今天，即少年商学院成立5周年那天，我们收集了几千条付费学员家长们大段大段的祝福和反馈。我给技术的同事说，你们去给我提取出来这十几万字里，被提及最多的关键词，结果这个词是“国际化”。
从当年获得斯坦福大学d.school创办人授权做设计思维课程，再到今天少年知识星球超百门世界名校通识课，从混合式学习到项目制学习再到社会化学习和游戏化学习，我们一直坚持把全球前沿的教育理念和学习方法，因地制宜改造为适合华人孩子的项目课程或实践机会。
如果说教育的本质是培养完整的人，那么培养“有根的全球公民”也应当是最基本的教育视野。
 
我一直有两个观点：
一是得益于移动互联网的普及和今天以ChatGPT为代表的人工智能技术，几乎每隔三到五年都有新形态的“未来学校”式的教育创新，内核尽管不变，但它让每个孩子以低成本的方式接受国际化教育成为可能；
二是，不管今天的反全球化浪潮是多么地让人沮丧，也不管双减政策并没有给孩子真正减负，但让孩子看到更大的世界，是不可逆转的潮流，会被更多人意识到。我们或许低估了教育受意识形态和政治政策影响的程度，但不能低估人的压力到了临界状态后爆发出来的潜能与觉醒。
做对的第3件事情：‍
家长社群
创业应当是扬长避短。少商是一所未来学校，也是一家内容创业公司。我们最擅长的是适合华人孩子的课程等教育产品的研发。我们最弱的是销售。十年来严格意义来说我们连真正的销售岗位都没有。
幸运的是，我们新媒体和家长社群做的还算不赖。新媒体得益于我的媒体人的背景，我认为把你的理念还有你做教育实践的案例故事真实呈现讲给大家听，自然能吸引价值观一致的家长来；家长社群则是进一步让这些某种意义上经过“筛选”的家长能够更好的共学共生；甚至最近两年我们发力做直播，我还发展了几十位“学习官”，此外一些有余力且思维敏捷的家长成为了我们的“教练式父母联合会长”或城市合伙人。
正是新媒体与家长社群这两件事情的精细耕耘，让我们在行业普遍获客难及我们用户增长速度和规模肯定更属小而美类型的情形下，保持一个稳健的节奏，尽管2021年我们也有巨大的经营压力，但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最终还是让我们穿越周期走出迷雾。
2022年迅速恢复生机并全线盈利。前不久我读了一本小说叫《人生五事》，它引导中年人去思考自己的“BIGFIVE”，我读完后在纸上也写下了自己的人生五事，其中一条即为“以共创共生模式运营一家成功企业，伙伴遍布世界各地”。
少商十周年的口号是“十年少商，志在四方”，一方面因为我们的学员遍布世界各地，只有华人聚集的地方都有少商家庭，我希望未来联结更多的在家长社群中脱颖而出的家长，或升级后的联合会长及城市合伙人，在接下来的十年和我一起创造新可能。这两年我全家旅居新加坡，也一直以全新视角在跳出来看这件事且有了初步计划。
做对的第4件事：
自我革命
少商十年前在全国率先推出《青少年设计思维课》《青少年商业思维课》《青少年哲学思维课》等系列直播课——对，不是知识付费而是直播课，而且模式是真正的线上互动直播与线下社会实践结合的混合式学习。
我的执拗在于想打破大家一说到素质教育或社会实践就认为必须只能是线下、小班、有老师带领的模式，最后发现真的可行。现在想想真的有点无知者无畏的感觉。
到了2019年的时候，这种模式的直播课，我们已经发展成为了十大系列，持续开班，热火朝天。但疫情三年，大家的恐慌到焦虑，孩子优先选择学科课程，加上中产塌陷，削减开支，我们的素质实践直播课迅速叫好不叫座。我有一段时间好压抑，因为那么多好课程好项目都要压箱底了，同时经营也面临压力。
而线下就更不用说了，2019年只是夏令营我们的付费学员就超过1000个学员，六成在国内、四成是国际研学，所有项目都是独家项目，口碑非常好。我甚至想着将研学业务独立出来成为一家公司鼓励内部创业。但疫情直接使得2020线下归零，而2021疫情的反复更让我们线下亏了不少钱——供应商不退我们的钱，但我们全款退还家长。
如果十年前的创业是一种果敢同时跑通素质教育的新模式是一种小革命的话，过去三年我几乎每年都在自我革命。特别是最压抑的2021年底。
一来终于不再有执念觉得那些好课报名人数锐减是一种可惜，而是与时俱进响应号召研发家庭教育课程；
二来改变少年商学院原先在大从眼中“高级兴趣班”的认知，而以“青少年自我管理和生涯规划”来加深用户认知，因为高级兴趣班似乎可有可无，但生涯规划人人必需；
三来别抱幻想，大胆裁员，技术外包，而师资也用新的方式拓展并签约；
四来拥抱直播和短视频，我从2022年元旦开始亲自下场做直播，工作日的每天早上8点到10点，每天一个主题，每周一个专题，没曾想2022年做了300场，至今总讲超过500场了。
回头来看，这些自我革命的过程现在归纳来讲说着轻巧，但每个决定当时都很压抑痛苦，因为你不知道是否会有翻盘机会，同时不少时候你未必会被同伴包括合伙人理解接纳，好在我的性格还算果敢。我庆幸持续地自我革命和放下执念。
做对的第5件事：
永远勤奋向上
就不到两年时间做了500场直播这件事，几乎身边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最关键是尽管大方向都是青少年自我管理与生涯规划，但每天一个小主题，天天不重样，每天两个多小时讲故事、讲方法、讲案例，分享学习资源与底层逻辑，并连麦答疑解惑。好友有担心我担心我透支体力和储备的，有担心我这样硬核分享容易培养用户不付费的习惯而赚不到钱的。我能理解，但我总是会想起史蒂芬·柯维老先生去世前最后的一本书《第3选择》的副标题——解决所有难题的关键思维，同时我更相信“绝知此事要躬行”。
事实上跟朋友们的担心正好相反，因为每早8点要直播，所以我当年做记者时期熬夜晚睡的职业病给基本治愈了，同时我发现过往的所有积累每一步都算数，持续的输出倒逼我不断学习和总结，而我用费曼学习法解释给大众听进一步升级了我的知识体系和认知结构。
至于能不能赚到钱以及赚到多少钱，我相信只要你真心想着利他，内容精良能够创造价值，一定会有人为你付费的，而且付费家长也等于又一次自动做了一轮价值观的“筛选”。
我在朋友和家长眼中似乎是超级勤奋的形象，同时似乎永远乐观向上。对于前者，哪一个创业者不勤奋，只是可能你没看见他的勤奋而已。当然相对而言，因为我做的事情一直是自己超级喜欢的，是真正的使命感所在，而有目标感的人生闪闪发光，我不会觉得疲惫。
有目标感的人也不会把8件事看成独立的事物，而是看是否是一件事的8个分支，找出相关性最弱的则是不重要、不紧急的，先做减法放弃掉；另外我习惯做精力管理而非时间管理，也让我在多元角色管理上做的不赖，特别像去年我们全家搬到新加坡，我一边远程管理公司，一边直播，我还自己写课写书，我还花不少时间陪家人，我还在新加坡国立大学做访问学者，我还忙里偷闲一年能读近百本好书。
至于乐观向上，我就不知道如何自我评价了。有人是悲观的乐观主义者，我则是乐观的悲观主义者。前者真正乐观，其悲观只是一种间隔的情绪；后者非常悲观，只是不想逆来顺受而一定推动一些力所能及的改变。
今天这个世界有的时候黑白颠倒、价值观混乱确实让人十分沮丧。但我始终永不抱怨、迎难而上去攀登第二座山。前不久我给家长朋友们推荐了三本书《这个世界会好吗？》《美丽新世界》《你好呀，世界》，书名即可看出我的个性和心境。
絮叨了这么久。即兴归纳我创业十年来的做错的五件事和做对的五件事。如果你是创业者，我相信你会多少有一些共鸣。如果你是家长或学生，我相信你的共震会更大一些。
而我更希望大家以公民的视野，去看待这篇心路历程的文字。我们每个人都是追梦人，都是攀登者，但路不平坦，也常有妖魔鬼怪出没。但人生即创业，创业即人生，本来就是打怪升级的旅程而非竞赛。人到中年，有太多压力，太多酸楚，太多责任。但请相信，责任越大，能力越大。我们自己，以及我们的孩子的潜能，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
谨以此文此信，献给所有过去十年来信任、支持、关心和帮助少年商学院的朋友和学员家庭。也献给我现在在职，及曾在这里肩并肩奋战过而已经离职的伙伴们。这是我的复盘，也是对你的汇报。谢谢你们的厚爱。让我张华这十年风雨无阻，让我少商团队始终有向上的力量。
我写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2023年11月1日凌晨了，今天是少年商学院十岁生日。让我们一起祝福少商。十年少商，志在四方。无论你我在哪里，希望未来我们能够一起，为下一代的健康成长和独立自信，做些小贡献。就算走得慢一点，方向对了，慢就是快，我们一定可以到达自己真正想去的地方。期待下一个十年！
张华
写于2023年10月31日深夜及11月1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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