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小孩的烦恼:会读书有时就像温水煮青蛙 | 少年商学院

“学霸”小孩的烦恼:会读书有时就像温水煮青蛙

“学霸”小孩的烦恼:会读书有时就像温水煮青蛙

       这是少年商学院微信(ID: youthMBA)的第373次分享,作者是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比较文学系学士颜择雅。我们已与之联系授权。

 

《西游记》第二回,孙悟空在菩提祖师门下学习,学会了七十二般变化、觔斗云,明明已一身武艺,却只想待在师门,每天无拘无束、自在逍遥。

一天,悟空表演娱兴节目给同学看,被师父痛骂一顿,遂被逐出师门。妙的是,孙悟空知道自己必须强迫毕业时,还哭道:“师父教我往哪里去?”

近几年,高等学府广设研究所,满街多出许多博士生。有些当然是有志向学,但也有不少只是搞不清楚自己除了读书还能做什么。这种人读博士,迟迟不进入社会,心态就很像孙悟空:“师父教我往哪里去?”

华人一向崇拜高学历,也认为多读书不是坏事。然而,也许是台湾产业一直没有升级,也许是学校教学脱离产业需求,不管为何,高不成低不就的“流浪博士”已成为这几年的新兴现象。媒体不时爆出类似“政大博士生卖鸡排”的新闻,也引起社会哗然。

 

鸡排”老板是保险专业博士生

据《中国时报》报道,台湾政大某博士生辞去助教职务,回到家乡卖鸡排。虽说职业不分贵贱,这位“鸡排”博士生可能有非常大的创业野心,但放到整个社会中去,这个案例依然引起许多非议,许多人认为,这人待在学校读那么多年书,国家是补贴很多钱的,他读到博士却选择从事国高中学历就能胜任的炸鸡排,已经造成资源浪费,应该缴纳“教育资源浪费税”。这税换一种说法,就是“学无所用税”。

一般说来,学无所用的纳税能力应该不如学以致用才对,设立这种税种显然已经大大违反了量能课税原则,因此绝不可行。但它的确说中许多人心声——如果卖鸡排,为何不早点去卖,非得要读到博士班?

话说回来,如果这位博士生读的是人类学、哲学等冷门专业,毕业就业路太窄,去卖鸡排尚不难理解,偏偏他大学读的是法律,研究生和博士阶段所读的是保险,乍听都是无限宽广的就业领域。就业市场再怎么糟,法律与保险领域应该都有职缺吧。他去卖鸡排,摆明就是不愿从事法律或保险相关工作。

要问这种人为什么浪费教育资源,其实应该问另一个问题:既然对法律没兴趣,为何要读到大学毕业?既然对保险没兴趣,为何读完硕士,还坚持要读到博士班?

 

第一名学生的九流教育

在大家心目中,会读书的小孩最不需要担心,却都忽略一点:很会念书的小孩,往往对没任何兴趣的学科也能读好,相对而言,便比一般人更愿意在不适才、不适性的学科上花费大量时间——为了更好的成绩。他们总能轻易拿到好学历,然后在毕业后付出职业与志趣不合的终身代价。例如明明怕见血,也讨厌腐味药味,却去学医,只因为医学系的录取分数最高。

我身边有不少“学霸”小孩,在学校实在如鱼得水,如果有机会待在学校,就会想一直待下去,就像孙悟空,若不是在师门里备受肯定,也不会哭着问“师父教我往哪里去”了。这种小孩对学校的留恋,源于对社会的惧怕——害怕自己从“第一名”陷入平凡、甚至跌落谷底的不安全感。

我的一个朋友说,会读书的小孩迟迟不愿进入社会,可能不只是胆识不足,也是太有自知之明。许多会读书的年轻人在进入职场后往往会感到失落,变得比谁都怀念学校生活。

美国作家克恩在他的回忆录中写道,他自小家境不如人,很自卑,一路走来都凭着考高分、拿奖状来肯定自我存在价值。从普林斯敦大学英文系毕业,进入社会的他再无第一名可拿,偏偏他对赚大钱又没兴趣,从此失去人生目标,载浮载沉多年才终于找到方向。他在书中回想刚出校门那些年的痛苦,不禁质疑当年为分数念书到底算不算有学到东西,因此,他给他的回忆录拟了这样一个副标题——第一名学生的九流教育。

 

我所追求的东西,我到底有多想要

“鸡排”博士生的新闻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我重新翻开媒体对他的报道——从小到大都读重点班,却说自己“以前都是念书,老实说只会念书”,不禁有点伤感。

他的话让我想到美国教授兰迪·鲍许在他生命里的最后一次演讲——正因当年进不了麻省理工学院,才让他有机会自问:“我所追求的东西,我到底有多想要?”

对大部分人来说,左右生命发展的因素中,总是命运的成分多于选择,就像孙悟空,他从不愿被压在五指山下,更从不甘戴金箍,但若没这些,他也不可能保唐僧上西天,修成正果的。而这位“鸡排”博士生却是另一个极端——在一帆风顺了大半个青春之后,才有机会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只是,性格即命运。会读书的小孩看似选择最多,却往往比别人更需要做出生涯选择。读书有时就像一片温水,煮着煮着,就忘了自己心之所向。这个事实很残忍,“学霸”小孩们要提防,“学霸”的父母们更应警惕——你是否就在为孩子的这潭温水添着柴火?(点击此处进入本文原文页面)

 

【学院君说】正如作者所言,职业不分贵贱,卖鸡排也可能卖出大名堂。但确实值得思考的是:既是要卖鸡排,又何必等到博士生毕业之后再行动?这一问,不只是对现今高学历教育的质疑,更是对孩子蹉跎青春的惋惜,是对“温水煮青蛙”的恐惧。它延伸出了另一个话题:对一个自由的人生来说,好成绩究竟有多大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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