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犹太父母给12岁孩子的成人礼，才明白什么是最好的感恩教育
文 | 吴维宁
学院君说：今天是感恩节，对于很多西方国家而言，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也是培养孩子“家族观”的好时机。今天，一位长期旅居以色列的台湾妈妈介绍了一个给孩子意义非凡的“成人礼”——全家总动员，带孩子寻根！国内的家长也可借鉴，带孩子实践，趣味无穷，暖意满满，不失为感恩教育的好方法。
第一次知道以色列小学需要“寻根”作业，是我第一次带幼儿园小班时的事情。那天，孩子们在沙坑玩耍，其中一个突然问我：“你的祖父母叫什么？你的外公外婆叫什么？”
一开始被问到时，我真的楞了一下。我祖父母在我还没有出生前就过世了，加上父母亲离异，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问母亲这个问题。
至于外公外婆的名字，很努力地想，可以想起外公的名字，外婆的也不大记得了。长辈不就是长辈嘛？从小都是叫称谓长大的，我可不敢去问严厉的外婆叫什么名字。
“那你知道这些人的名字吗？”我忍不住反问那个小孩。而令我吃惊的是，所有的小孩不只是知道直系血亲的名字，很多人连爸妈有多少兄弟姐妹，各叫什么名字都一清二楚！
“犹太人很重家庭的，通常家庭关系很紧密，往来很频繁。”听到我跟小孩的对话，一位同事开始跟我解释，“中国文化不是也很在意家庭关系吗？”
接着她又跟我解释以色列的世俗教育中，在小孩的成人礼前后，有一份很重要的“寻根”作业，在这份作业中，要把祖宗八代与亲戚五十的事情都搞清楚。
犹太孩子的成人礼
家族寻根之旅
根据犹太习俗，女生到12岁，男生到13岁要举行“成人礼”（Bar/Bat Mitzvah）。“成人礼”一词出于犹太经典《塔木德》，意思是“有义务履行犹太戒律”。执行成年礼，就代表孩子的心智、体魄、能力都到了一个新的阶段，可以跟大人平起平坐。
成人礼后的孩子必须履行犹太教义、传统和伦理，参与家庭分工与所属犹太社群的各种活动；当然也享有许多只属于大人的权利，包括在礼拜堂里朗读经文，以及结婚。换句话说，过了成人礼，就该对自己所有的行为负责任，像个大人。
在以色列成立之前，“成人礼”就是个宗教仪式；而在以色列成立之后，世俗犹太人认真反省“成人礼”的意义，也思考如何用现代教育的方式，告诉孩子他们已经长大。他们找到的方式是带领着孩子“寻根”！
一般犹太父母都不大介入孩子的学校作业，他们认定那是小孩自己要负责的事情，老师也不能出一份超出孩子能力的作业，不然会被家长指责。
但是这份“寻根”作业，老师与家长都知道需要父母介入帮忙，而且不只是父母，连父母的父母或兄弟姐妹也都要帮忙。因为，这是送给孩子成人礼最好的礼物！
曾祖父的故事
让故乡意义非凡
“知道祖父母是谁、曾祖父母是谁、住在那里、做了什么事…会让孩子跟历史与周遭环境产生连结，更进一步知道自己是谁，自己从那里来…”后来，我又找到机会，跟我的同事谈“寻根”这份作业时，同事这样跟我说，“站在现在，了解过去，比较能看到未来！”
她还和我分享了一个她成人礼时做这份作业的有趣发现：
“像是我在做这份作业时，得知一辈子活在耶路撒冷的曾祖父是个力大无比的矮子。我去拜访他的故居时，邻居告诉我以前那里流传着一个我曾祖父的故事：
故居前的巷子十分狭小，当时很多货物还用驴子背送。有次我曾祖父出门恰巧碰到驴子，在这个状况下的处理方式只有两种：我曾祖父跳上路旁的矮墙，或是驴子坐下来，让我曾祖父从它身上爬过。
然而，双方都堵在路上不肯相让。最后后头赶驴的人不耐烦了，告诉我曾祖父如果他没办法让驴子坐下来，就跳上围墙让他们先过吧。曾祖父一听火大，两手抓住驴子的两边耳朵，用自己的头狠狠的撞击驴子的头，竟然把驴子给撞昏了……”
不知讲过这个故事几遍的她，说完还是自己笑翻了。
“从此之后，曾祖父故居前的小巷、当地曾祖父曾组织的老人社团、无聊时纳凉的老树…都对我意义深重。我看到这些地方，就可以想象当年曾祖父在里面活动时的样貌……从此之后，耶路撒冷对我的意义也就非常不同。”
为什么家谱里
长者排在下方
这份作业听起来颇有趣！那要从那里开始做呢？
一开始，要先画族谱（又称家谱，family tree)。我这位同事的作法是，把自己摆中间，父与母摆在下方，祖父母摆在更下方……作业也是先从她本身最先写起。
可是，一般的家谱，不是要把自己放在最下方，上方是父与母，再上方是祖父母？我向同事提出了这个疑惑，她解释说，“要怎么画都可以，只要清楚就好，没有人说一定要把祖父母摆在上方。
我会觉得我该摆在中间，父母、祖父母都不是我的‘根’吗？既然是画家庭树，不是年纪愈大的就愈该是根基？”
孩子在写这份作业时，有关于自己、兄弟姐妹与父母亲的部份都很容易处理，但有关于祖父母、外公外婆的部份，就比较复杂一点。
“很多孩子在写这份作业时，祖父母已经过逝，他们如果要知道祖父母的过逝，就要开始找寻与追问。”同事如此说。寻问自己的父母或伯姑舅姨对祖父母的印象与小故事：他们出生在那里、长什么样子、喜欢什么、有什么秘密与趣事……这个过程，能发掘不少有关家族与家庭中的有趣秘密呢。
犹太妈妈潸然泪下的
“寻根音乐会”
此外，大部份学校还会举办“寻根音乐会”，每位学生必须在音乐课时，教会全班其他同学他母亲幼时，外婆唱给她听的歌。由于以色列是个由全球犹太人组成的国家，因而每个小孩的“外婆的歌”都是不同的语言的歌曲。
音乐会时全班上台合唱，而在台下掉泪的，通常是那个几十年来没再听过幼时歌曲的犹太妈妈……
上个星期我大女儿的学校，才开完这届六年级学生的“寻根”作业展览会。小雅回家后认真的又问了我一次：“妈，你的祖父母叫什么名字啊？”
几年前她问我时，我没有给她答案。我告诉我老公，毕竟当年父母离婚离得难看，而我父亲几年前也已经过逝，“他的家庭是非常保守的家庭，我如果突然跟他们联络，他们会不会以为我是要去分遗产的啊？”
“你当然可以让小雅‘根’的作业中，有关于你父亲的部份完全空白。学校不会强求，你只要跟你自己，跟女儿交待得过去就好。”我老公这样回答我，“你自己想好要怎么让你的孩子认识你，认识你的过去，你的文化。”
“只是，你真的对于你父母、你祖父母的过去完全没有兴趣吗？”他望着我，不解地问。对他而言，已逝的祖父母跟外公外婆和跟他就像朋友一样，他可以说上一整天也说不完跟他们的故事。
看着女儿眼中认真的神情，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跟她说：“好，我们下次回台湾来次‘寻根之旅’？我去找出我父亲以及祖父母的故事和背景来！”虽然，我实在不确定要怎么找起！
女儿笑了！
那天，我在Facebook上，忍不住开始问我的台湾朋友：“你的祖父母叫什么名字？他们做什么？喜欢吃什么？有什么人生的秘密或趣事啊？”
作者与授权
曾是台湾教育系统的官员，现在在以色列旅居的台湾妈妈，育有三个女儿，我们已获其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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