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孩子“以暴制暴”有多不靠谱?
我前几天写的文章——《当孩子遭遇校园霸凌,荷兰学校和家长的做法值得借鉴》(点击标题阅读)被广泛传播。大家对霸凌现象的关注,让我读到了很多读者留言和案例分享,这些文字深深地震撼了我。
一方面,国内的学校霸凌程度远超过我的想象;另一方面,国内对霸凌的研究和数据分析几乎为零,导致很多家长和老师对霸凌的认识和应对方式过于表面化。
《纽约时报》曾撰文以”每个被霸凌的孩子身后,都有一群无知的成年人” 为题目,来强调人们对孩子霸凌创伤的低估和误解。我也想,就这两天我看到的几千条读者留言来说说我们对孩子被霸凌的解读和应对误区,共7个方面,文章挺长,但每个问题,我们的孩子都正在真切地经历着,值得您付出一点耐心。
误区一
“孩子被霸凌
可以教孩子使用武器反击”
什么叫不以暴制暴?难道眼睁睁地看孩子挨打?打不回来还有防身的武器呢。我就让孩子带上刀反击。于是,孩子在被欺负时,掏出刀去追那些欺负他的人。他们吓坏了,从此再也没有欺负过我家孩子。就算捅死砍伤那些坏孩子也没什么,谁让他们先欺负人的,我们这是正当防卫。再说了,孩子小,无需承担刑事责任!
哪个家长会有时间、有理智,花一年时间放长线带孩子走出霸凌现象。没那么多废话,快刀斩乱麻,带上家伙,有板砖,有棍子,还可以弄来点硫酸!
根据欧美孩子校内被霸凌的数据来看,超过85%的受害者致伤,致残,致死事件,是发生在受害者使用武器反击时,武器被施霸者夺取后,反过来伤害被霸凌者造成的。
这些武器包括:刀、玻璃瓶、棍棒、金属器皿、石块,笔、书包、皮带,等等。可见,使用武器成功反击的状况,只占很小的比例。
若有个案通过武器杜绝了“霸凌”,也不能说,这就是正确的方式。绝大部分情况,施害者会抢夺和利用武器,加剧对受害者的伤害。这也是我们家在向荷兰的儿童行为专家咨询这类事件时,专家告知我们的。
其实,被霸凌事件中,要采取“以暴制暴”一定要分析状况,所以,专家一开始就和我们分析暴力反击的程度和级别:赤手空拳地打?还是用武器?或是像我们采用的推开肇事者和大声呵斥及申明立场的方式。
据霸凌事件的实际案例和数据分析,用武器反击的弊端,是会造成不可预知的危险性升级!受害者手上有把刀,对施害者的威胁的确升级了,可是同时对受害者的危害也一样升级了。
在此,我把荷兰专家对我们说的话,送给众多家长:“如果家长认为要用武器防身或反击,一定要教会孩子熟练正确地使用武器,并且要确保武器不被施霸者夺走。”否则,受害者受到更大程度甚至无可挽回的侵害时,作为施害者的孩子,也可能因为年龄而不会承担任何刑事责任。
以暴制暴,有其复杂性和危险性分级,容易误伤,并不是像有的家长,认为打回来、动用武器杀伤或威胁他人那么理所应当的,要慎重。
霸凌事件,切忌以受害者的家长凭着愤怒和心疼,用“原始脑”的情绪驱使来做处理和应对。若没有合理计划,和对暴力及其引火烧身危险性的认识,而认为“兔子急了就要咬人”,猝不及防造成几个家庭的悲剧,就太令人痛心了。
还有,家长仅是简单对孩子说:“他们打你,你就打回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这时常会事与愿违。
因为孩子在实际状况中,并不能保证当下出手反击,他们会因为自己无力反抗或是没有做到父母的要求,而感到羞愧和增加挫败感。甚至会从此对受到欺负的事情缄口不言,不再寻求帮助。一些被霸凌孩子的自杀悲剧就是这样酿成的。
所以,处理这类事件,不能过于单一绝对,而是要多跟孩子交流,倾听,耐心理解孩子的敏感和脆弱。
误区二
“孩子霸道,总比被人欺负好”
很感谢你对孩子霸凌的分享。我想补充一点,霸凌应该防患于未然。比如,我家女儿从小就很泼辣,喜欢咬人、抓人和打人,常抓咬她爷爷奶奶。上了幼儿园,老师常说我女儿欺负其他小朋友,要我们管管。我和我先生以及家里两边的老人都觉得,不用管孩子。
看了你的文章,我们全家更坚定我们的做法了,决定不去管教她。我们家是女儿,本来就是弱者,容易被欺负。她现在欺负别人打别人,总比让别人打她好!她这样,我们也放心,至少别人不敢欺负他!
如果发现孩子有暴力表现,家长最好立即制止,教导孩子尊重他人和同伴,与大家和睦快乐,有情有爱地相处,并且教会孩子其他舒缓焦虑的方式,不要仅用暴力面对和解决问题。
请家长们,将心比心!如果像这位家长一样认为自家孩子打别人,没什么关系,请参照我前面引用的那些孩子受欺负家长的留言和其反击的决绝态度。若谁家的孩子欺负他人,被残暴地反抗,后果不堪设想!
误区三
“校园霸凌,并不是普遍现象”
还有一些人,说欧美有“霸凌”现象不奇怪,因为他们野蛮黑暗自私,而我们是文明古国、礼仪之邦,教育中崇尚集体团结,所以中国不至于如此。
我的确查不到国内对校园霸凌事件的统计数据,或是伤害评估指标。
美国的数据是每年有1300万孩子在遭遇校园霸凌,而这个数字被有关部门认为会有低估。因为这是被申报的数据,有些默默承受霸凌的情况没有被纳入其中。
而荷兰官方公布的校园霸凌普遍性是,“每一所中小学的每个年级都有不同程度的校园霸凌,连幼儿园也有!”
仔细看一下荷兰对校园霸凌的分级和描述,在幼儿园三岁的孩子间就有霸凌了,其表现是:某些孩子反复强制占有玩具,针对性地不让另一孩子玩;或是有意让某一孩子过度消耗体力来玩游戏。
比如,一些孩子在玩球,不让某一位孩子玩,并只让这个孩子反复跑动捡球。这类现象在荷兰被定义成幼儿园霸凌,可以要求启动霸凌方案来应对。
三岁的孩子已经会这样做了,真的不要小看霸凌。而荷兰11-12岁的小学生校园霸凌,程度就更为严重。荷兰11-12岁的男孩,发育早些的,身高1.8米,1.9米以上的不在少数,他们霸凌同学,甚至霸凌老师的事件常发生。
荷兰每年会统计和公布每个城市中小学生最常用的辱骂语言排行榜,让家长、学校和专家来认识、分析孩子辱骂他人背后的动机和心态,以便防止些语言暴力。
比如,2014年,阿姆斯特丹小学生骂人的话里,名列榜首的就是“基佬”和“犹太佬”。这个信息公布出来后,引起社会不小的震动,因为阿姆斯特丹是全荷兰最多犹太人居住的城市,也是对同性恋包容度最高的城市,结果小孩子们却用这两个族群作为咒骂语。
当年,阿姆斯特丹专门在小学开展犹太文化教育,带孩子参观犹太区和著名犹太成功人士的作品展览,也让孩子和家长一起了解同性恋,同性家庭等。邀请家长一同来参加这类文化科普活动,是因为教育专家认为如果小孩子骂这些话,多半是听家长平时这么说的,所以一定要消除文化歧视和隔阂。
荷兰是一个对霸凌的关注和咨询协助体系很完善的国家,但是其校园霸凌的现象依然不容小觑。虽然,中国目前缺乏校园霸凌的统计数据,但是我认为其现象是普遍存在的,如果有数据公布出来,一定会让人震惊。
从无数读者留言当中,看到已经身为父母,甚至为人祖父母的人,谈到儿时遭受的霸凌经历和现在目睹的校园霸凌而无处申诉,我觉得程度是很严重的。这些现象,包括在欧美霸凌中有的语言侵犯、外号讥笑、愚弄嘲讽,冷暴力排斥、肢体暴力,还有些我在欧美案例中相对少见的“变态性羞辱”。
她们总是将她拉到厕所里,把带血的脏卫生巾塞到她嘴里,辱骂她,抡她耳光。我知道那很过分,但是我们谁都没敢告诉老师,我们害怕自己会被那样对待。
误区四
“女孩子不会是霸凌实施者
男孩子不会被女孩子霸凌”
我中学时长得胖,老出汗,班里的几个女生就给我取外号嘲弄我;她们每天拿书包丢我,用文具盒敲我脑袋,用皮鞋踢我下体,我疼得蹲下来,她们笑着说:“你下面也有东西啊?我还以为只有肥肉呢。”她们有时会在我爬楼梯时,把我推下去,看着我狼狈滚下楼再爬起来。
我回家告诉我父母,我爸笑我,说你一个男孩子,怎么可能会被女孩子打呢?我妈说我太没出息,被女生欺负以后肯定连老婆也找不到。
我现在不胖了,也工作几年了,从来没有谈恋爱,对女生有阴影。有点怕我真会像我妈说的,找不到老婆。
据国外的霸凌案例显示,校园内女孩子实施的霸凌事件,高于男孩子实施的霸凌。甚至,女孩子领导的霸凌,其持久性、羞辱和暴力程度、复杂性和残酷度均高于男孩子间的霸凌。
比如,女孩子对同学“心尖撒盐”的刺激和辱骂,一般都比男孩子持续得长,她们可以坚持骂某同学“你爸爸是杀人犯”、“你是个被爸爸抛弃的人”长达几年,而男孩子往往吵嚷个几周就停了。
前段时间,举世震惊的中国留学生间的霸凌事件,在美国宣判,带头者就是女孩子。
她带着同伴对另一女同学的霸凌,经常是长达数小时,烧头发,扒光衣服拍裸照、烟头烫身体,让人学狗趴并且殴打踢踏。在这段时间里,她可以不厌其烦地发号施令如此残忍地侵害一个同学,拍下视频取乐,威胁受害者不能声张,否则会变本加厉。
(带头霸凌的女生在法庭上毫不悔改,甚至谈笑风生)
该事件的判决传到中国时,我看到评论中,有不少人认为孩子间相互欺负大事化小不就完了吗?值得判那么多年的监禁吗?有些人赞同判决,也并没有把焦点放在霸凌的反思,而是放在富二代的道德沦丧和家教败坏上,因为仇富兴灾落货地认为其活该。
大家一定要意识到,女孩子,同样可能是霸凌的实施者。而孩子间的欺负,不是小事!想想那个被霸凌的女孩子,每次经历如此身心摧残的几个小时,会是多么漫长,生不如死啊!如果她是你的女儿,你的亲人,你心里会认为这是小事而过得去吗?
误区五
“孩子间打打闹闹是常态
长大了就好了”
说一个成年人的案例,是我先生诊所里的一个病人,就用Pieter来称呼他。
Pieter身高2.05米,体格健硕,年龄32岁,是一位货车司机。他来到诊所时,被诊断为创伤后综合症,丧失了一些身体协调功能,饮食和睡眠机能也受到严重影响,需要康复训练。
Pieter的创伤后综合症就是被霸凌引起的。他小时候就常被欺负,父母为此带着他转了4次学,但是每次转了学还是反复受到新同学的霸凌。追溯起来,应该是因为Pieter的大个子再加上成绩差,看起来有些呆呆的。霸凌状况,在最后一次转学时,有所好转,同学只是有些疏远他,没有太严重,所以家里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Pieter并没有真正从经历中,找到应对办法,建立自信而走出来。他的生活有一段平静期,工作、结婚、生子。
可是,在他就职的小运输公司,被另一家公司兼并后,他遭受到了新同事的合伙欺负。这些同事都是二三十岁的男性员工,他们把他的手机丢到厕所里;在他检查车的时候关上灯吓他;把错误的排班表给他,害他在寒冷的冬夜等上数小时。
让Pieter彻底崩溃的事件,发生在一次公司团队聚会后。本来是很愉快的公司派对,大家喝酒聊天,之后Pieter步行回家。可是,另两位同事策划了一起愚弄Pieter的“抢劫案”。
他们拿着仿真枪到他身后,暴力“打劫”他,在他不明状况跌坐在地上时,一人装着说“你的钱太少了”,然后把枪对着他的头要射击,他吓得不知所措,那人“咯嘣”放了空枪,然后哄笑着跑走了。
Pieter完全被吓懵了。他妻子带着两岁的儿子在半夜找到他时,他以同一个姿势,毫无知觉地坐在地上,身下是被吓到失禁的大小便…
Pieter之后丧失了一些语言能力,后来恢复了。来我们诊所做针对性康复时,已经做了几期心理治疗,主要是想恢复身体运动和饮食的一些功能。他是在治疗了两年后才重返工作岗位的。
Pieter从外形上来看,一点也不弱,至少比那些欺负他的同事都高大强壮。Pieter也有练拳击,但是这并不能让他在受到欺侮时,临场发挥出来,因为在心理上,他是软弱的。
像Pieter这样成年后再次被霸凌的事,就是因为大家对被霸凌者的心态并不了解,总以为长大了强壮了,就好了。其实,没有那么简单,越早找到被霸凌的原因症结,并从根上解决,才是长久之计。更多的时候,大家高估了受害者的反抗性,以为“农奴振臂一呼,转眼就能翻身做主人”。
可是,弱和强之间的转换,哪能一蹴而就,站起来的过程真的很艰难,要有长期准备,也要知道中间会有反复。
误区六
“孩子受到霸凌,会说出来求助”
因为,幼小的孩子,对遭受的不愉快待遇,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不公平的。他们对伤害的理解和界定感还不强,不会诉说或是认为应该求助。
10岁以上的孩子,或是青春期的孩子,如果遭遇霸凌,已经懂事了,会由于羞耻感和痛苦,不愿提及被欺辱的经历,而选择默默承受。
我记得很清楚的一起案例,是个荷兰十二岁的男孩遭遇霸凌,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有一次,他随身携带了一支笔防身,这个笔的一端有触摸就产生微电的功能,会让人被电到而有瞬时不适感。当他拿出笔来戳欺负他的人时,被人抢去朝着他的太阳穴和眉骨猛击,鲜血直涌。欺负他的孩子,不知轻重,看到血也吓着了,丢下他就跑走了。
可是,就连受了伤,他也没有求救,而是爬到附近的草丛中躲了起来,不愿见人,直到几小时后被老师和家人找到。
孩子被送去医院时,因为血在眼睛中淤积过久,那只眼睛彻底瞎了。医生说,如果孩子当下就求救,治疗及时,眼睛绝不会失明。
为什么孩子不求救?就是源于每个人与生俱来的羞愧感,恐惧感。谁也不愿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暴露给别人,谁也不知道如何将自己最无助的一面展示出来。
所以,孩子遭遇霸凌,家长跟其交流的方式和观察力很重要。如果孩子能主动说,最好,听到后千万要冷静不要乱教孩子应对方式,而是先用家庭的温情建立一种理解力和安全感。
如果孩子没告诉家里被霸凌的情况,千万不要焦急地指责:你怎么不跟我们家长说呢?也不要简单地讲:你如果受到欺负了,一定记得要告诉我们!这两种说法都很难让孩子敞开心扉。
父母首先要意识到霸凌可能会在孩子自己都没有意识时发生,所以要观察孩子,如果孩子抗拒上学,或是装病不上学;孩子情绪低落,孩子的衣服和发型脏乱,要多去和孩子聊聊。
聊天时,不要直接就问:“是不是同学欺负你了?“
而是以一种轻松的方式聊天:
“今天在学校里,有什么趣事啊?”
“今天过得开心吗?”
“和小伙伴们玩了什么啊?”
小孩子不太会说谎,如果被欺负了还强颜欢笑说一切都好,家长一般都看得出来。一旦证实孩子被欺负了,不要贬低孩子的应对力,说,“你傻啊?任人欺负?你怎么不反抗呢?”也不要给孩子许空愿:“不要担心,都是小伙伴,要团结,一切都会好的!”
家长务必要保持冷静,并稳住孩子的情绪,用简单的问话理清事实经过,告知孩子,这不是他/她的错,大家会一起多渠道寻求解决办法。
误区七
“老师和家长不会造成霸凌”
这也是荷兰每个学校霸凌评估方案中,首先要界定老师和校方直接及间接责任和防范意识的原因。比如,某个学生在老师视线范围消失了一个课时,老师都没有主动询问原因和去寻找,而孩子在这段期间,无论是自愿呆在某个地方或是被他人关在某个地方,都是老师的失职,这就是校园霸凌的隐患。
有些老师的行为举止本身就有暴力成分,这也会导致学生学样而去欺负他人。比如,老师对待某些学生的言语若轻蔑,讽刺,胡乱指责甚至体罚,都会导致其他同学对这位同学的不尊重和嘲笑,诱发校园霸凌。
还有,许多老师和家长对霸凌事件很漠然,对其严重性认识不足,这在中国挺多见!
我小学时,就因为近视配戴了眼镜,同学常为此嘲笑我,把我的眼镜强摘下来玩,撕扯我的头发。
我的成绩一般,老师也不太在意我,我去告诉她被同学欺负的事。
老师问我:“你头发被扯掉没有?”
我说,“没有扯掉,但被扯乱了。”
她说:“头发扯乱了点也值得你来说?我看你真是太娇气了。和同学要搞好团结,你这么小气,难怪不合群。人家都是苦读书,成绩好才戴眼镜,也没见你多用功,就戴上眼镜了,电视看多了吧?”
于是,同学对我的欺负更是有恃无恐,也用老师说我不用功学习看电视的话来讥讽我,我打个哈欠,同学就要说:你昨晚又通宵看电视吧?
后来同学把我的眼镜踩坏了,我回家告诉妈妈。我妈一边抱怨要花钱再配眼镜,一边说我:“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就不信你好好的不惹事不惹人家,同学要来整你?女孩子家一点不文静,你老实点吧!”
之后,我再也不相信我妈了,什么事也不想跟她说,省得又被她数落一顿。
遭受霸凌的孩子,最需要的就是家人的理解和帮助,亲人间的信任和安全依托。有些时候,亲人间,师生间的相互支持,就在这不经意有一句没一句的埋怨中,消失殆尽了。而这些言行,恰恰让孩子失去了最后一道应付霸凌的安全屏障。
有的孩子侥幸自己走出来了,更多的孩子没有,在家长和老师的错愕和惋惜中,有了不可挽回的创伤。
这个例子是一个成年人的回忆,说的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我希望当今的状况不要像过去一样,老师和家长尽量少地成为霸凌的直接或间接助长者。